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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好的风景是在街头看人”

——读贾平凹散文集《自在独行》

董小玉

褪去现代文明的风情万种之后，独行人的落寞与焦虑总在心底暗暗奔涌。贾平凹用40年间的散文故事，描绘了全新的独行世界，其内蕴的价值观念则是写给每一个生命的行者。

抚摸生命：从容是真，宽释是福

人生从来都是一个大的课题，不同作者的笔下有各自具化的表达：诚如张爱玲的《天才梦》“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，爬满了虱子”;杨绛先生的译诗“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，火萎了，我也准备走了”。而在贾平凹的眼中，人生更多了几分洒脱：人既然如蚂蚁一样来到世上，忽生忽死，忽聚忽散，短短数十年里，该自在就自在吧，该潇洒就潇洒吧，各自完满自己的一段生命，这就是生存的全部意义。从贾平凹的表述中，我们已然探得他对待生命洒脱从容、乐观旷达的心境。正如《自在独行》中所讲：即便是在孤独之中，只要拥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，就能够感受到乐观的精神，从而更深层次地为生活增添光彩。作者闲卧在生命之上，行走在西北的大地，故而“悠然见南山”及“长河落日圆”的视觉冲突和情绪释放在字里行间中隐隐作响。

默看世界：不卑不畏，不俗不谄

看世界，归根到底在于深入芸芸众生。贾平凹提出“最好的风景是在街头上看人”，这样，在街上看一回人的风景，犹读一部历史，一本哲书。如在《说女人》中他写：打扮一旦成了社会时尚，风气靡丽，必然少了清正之气。过去有一句名言，最容易打扮的是历史和小姑娘。现在呢?没有学问的打扮得更像有学问，不是艺术家的打扮得更像艺术家......当一切都在打扮，全没有了真面目示人的时候，最美丽的打扮是不打扮。如此，贾平凹在书中谈闲人的愁闷、弈人的心思和名人的苦恼，谈孩子的志趣、房子的贵贱和女人的姿态……他在用自己的经验告诉读者：“弃浮华，于器烦尘世而自尊自重自强自立不卑不畏不俗不谄。”

研磨孤独：行于天地，乐以忘忧

孤独的人最怕独处，而《自在独行》提供了一种舒缓孤独的方式，即学会独行、感受情怀、感受安宁。在作者看来，独行是一次与世界的交心。书中，万事万物皆成为作者传递情感的介质，他以崭新的视角引导读者去探索与感知独行的世界。在这个世界里，石头有“天然色光”，落叶有“自然之乐”，燕子可“控诉抗议”，风筝常“渴望自由”，文竹更“有情有韵”。此外，独行是一种超越众生的神圣。作者讲道：“尘世上并不会轻易让一个人孤独的，群居需要一种平衡，嫉妒而引起的诽谤、扼杀、羞辱、打击和迫害，你若不再脱颖，你将平凡，你若继续走，走，终于使众生无法赶超了，众生就会向你欢呼和崇拜，尊你是神圣。神圣是真正的孤独。”独行之中，我们不仅能感受万物生灵的回响，更在研磨着我们的思想、情感、志趣乃至人格和灵魂。

独行的路上难免有熬不下去的时候，我相信总会有一本好书在灯火阑珊处，静静等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