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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成都,与文学与友谊有关
来源:重庆日报
时间: 2020-09-20 07:06:51 | 编辑:李振兵

李毓瑜

认识成都,向往成都,从一首儿歌开始:“胖娃胖嘟嘟,骑马上成都,成都又好耍,萝卜煮嗄嘎。”

长大以后,从儿歌走进现实,走进成都,与文学有关。

那是2008年,第二届“川渝散文家论坛”在成都举行,我有幸参加,后到新都桂湖采风。

这个以环湖遍植桂树而得名的“川西第一湖”,是明代状元、著名学者杨升庵的旧居,占地七十余亩的古典园林。“一池三岛”的园林结构,二柱相吻的交加亭,植柳桂替代回廊花墙作隔景。桂树林,石城墙,绿草坪,浮于水间的芙蓉岛及其他小岛,桂湖成了全国的观荷观桂之地。一山一水,一草一木,虽是初识,却一见钟情,仿佛前世今生。

24岁中状元的杨升庵,命运多舛,让人低头回首、感慨万千。抬头远望,真真是“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”,心中纵有千山万水,“依然一排平渠。”

朱德曾在这里,陈毅曾在这里,郭沫若、巴金、艾芜曾在这里,一代伟人、一代名人曾在这里,历史的天空也在这里。

冥冥之中我是这里的一株草、一丛桂、一片叶,草本之木,木子之姓,一应自然,心手相印。

我又去拜谒了艾芜墓。墓前是一块正方形大理石,上部刻着艾芜的一段座右铭:“人应像一条河一样,流着,流着,不住地向前流着;像河一样,歌着,唱着,欢乐者,勇敢地走在这条坎坷不平、充满荆棘的路上。”下部嵌着一束铜质山茶花。

《南行记》曾是我少女时代的读物。在我心里,写奇异故事的人,定是奇异之人。如今奇异之人虽已驾鹤归去,而他的精神、作品却润泽着这方土地、这方的人,也润泽着千千万万读过他书的人。我们在墓碑前献花,在墓碑前静默,在墓碑前表达我们对文学的谦卑与敬畏。

从儿歌中升华,桂湖让我记住了成都的善与美,历史的厚重与文化的深邃。

再次走进成都,与友谊有关。

前不久,受同事邀请,到成都小住了一周。

成都最丰富的是早上。夜里下了雨,挎着菜篮出门,路边的花顶着晶莹的水珠微垂,“晓看红湿处,花重锦官城”的画面,便会浮现在脑里。脚下的路干净清新,叽叽喳喳的鸟鸣,合着凉意的风,拂过裸着的脖颈,带来青春的气息与心情。

还不仅仅在于此。来到菜场,我看到慢半拍的成都女人,有着一副好耐心。紫皮洋葱标价几毛钱一斤,紫皮洋葱炒肉丝、炒鸡蛋,是我们家饭桌上的当红菜。我捡了两个,才一元多,真是太合算。而我身边的成都女人,对摊主说:“老板哥,便宜点,太贵。”

“你看人家,话都没有说一句,标好多价,拿好多钱。”

我笑了。真的没有必要讲价,确实是太便宜了。

女人笑微微地说:“再少一毛钱,我们俩都好。”

“哎呀,你这个妹儿,这一毛钱又不多。”

“老板哥,这一毛钱也不少。”

两人你来我去,女人和风细雨跟老板讲价钱,却好像情人在窗下唱歌,倾诉爱情。

在成都,我和同事还听了一场露天音乐会。那是上午,在一个公园里。

演员素颜,没有化妆,也没穿演出服,男男女女站着,人人手拿一册歌本,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,正在练唱电视剧《乔家大院》主题曲《远情》。

在重庆,我也参加了小区合唱队,每周一有老师教练唱,每学期学费100元。我们自己添制演出服,春节、劳动节、国庆节在小区的广场演出。

同事对我说:“这个花白头发的男人,退休前是个指挥。他组建了这个合唱队,免费教大家学习声乐,丰富了市民的精神生活。”

“尘缘苦短叹人间路长,不能够容我思量……”声音和谐干净没有杂质,专业水平。

一双双专注神圣的眼睛盯着指挥,男声女声,高音低音,清晰和谐,随着指挥的手,有序响起,轻重缓急,快慢强弱,句句走入心里。

突然,我看见人群中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妇人,顶着一头白发,脸上一副墨镜。同事说,她是盲人,保姆推着来的。我心里一热,唱歌成了她看世界的眼睛,成了她黑暗中的光明。

“登临远望看山水迷茫,情通天下一路奔放……”这些不生气、不闲着、热爱生活、快乐着自己生命的人,虽在夕阳,精神永远青春。

成都与我的缘份,在精神,也在物质,不远不近,可思念可亲切。写到这里,我突发奇想,一旦成渝中线高铁通车了,我可以不定期去成都参加合唱团的演唱。中午去美味小吃云集的春熙路,吃钟水饺、赖汤元、龙抄手、韩包子,下午顺脚逛逛宽窄巷子,或到就近的人民公园,泡上一壶茉莉花茶,在竹躺椅上小憩。暮色黄昏,再坐中线高铁回重庆。

就好比走亲戚,越走越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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