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开始发试卷的时候，我正望着窗外。一片茵茵绿草地，阳光明媚，一群小鸟在绿草地上欢快地啄食。尽管隔着冰冷的窗户玻璃，我的心却被外面世界美好的物与景融化了。

而教室里，同学们正襟危坐，默默低下头在看新发的试卷。为什么我原本应该多姿多彩的少年时光，一天天竟这样消耗在这逼仄的教室里，淹没在一摞又一摞的纸堆里？

突然，他走到我的面前，与我相对而坐。

我说：“古人说读万卷书，行万里路，但是，我们现在整天复习、考试，永无止境。我们尽管看了很多书，但那都是间接的经验；我们尽管通过老师们的描述，得知了这宇宙世界的奥妙神奇，但我们却从未真正走出探索的一小步。”

他问：“那按你的理解，古人的学有所成，就是因为游历过许多地方，做了自己想做的许多事情，眼界大开？”

我说：“是的！”

他笑着说：“但是古人，包括杜甫在内，也是需要考试。杜甫年轻时就曾参加过科举考试，但是由于年轻气盛、重视不够，所以名落孙山。他不得已在长安困居十年，为自己的理想奔波。终其一生，尽管他在文学上是成功了，但是没能在政治上有所成就，没能实现为国为民的抱负而抱憾终身。可见考试对于古人来说，也是极其重要的。”

我反驳说：“一个人无法兼顾所有的事情！”

他说：“对，人一辈子只有短短几十年，不可能面面俱到。但你要明白，人生最重要的是平台，是展示自己所有才华与能力的大舞台，而登上这个平台的前提条件，便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，忍得住寂寞和诱惑。”

默然良久，我问：“我们现在就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，一心只读圣贤书吗？”

他说：“这是不对的，你需要做到着眼眼前，心望未来，只有这样，才能一步一个脚印、踏踏实实地走完这个过渡期，迎来人生的丰收期。”

我又问：“难道我们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？”

他说：“时代在改变，社会对人的要求也在相应地改变。只有掌握了自己的命运，才能成为真正实现人生价值的人。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？”

我点了点头，说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
他笑了，我也笑了。

我又望了望窗外，窗外的阳光依然灿烂，草地上的鸟儿依然活泼可爱，但试卷上那些我看来原本枯涩的文字，也在熠熠生辉。

（胡清涛）